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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章 End of the road

序章 End of the road

身体的状况,远比想象的要严重。

像是浸泡在水中般沉重,眼中的世界忽明忽暗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,身边似乎有谁在说着什么,又似乎有谁发出轻柔的笑声。

数不清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擦肩而过,硬撑着意识想要看清,但下个瞬间眼前已经什么都不存在了。

【这是今天最后一次的份量了,大概无法恢复疲劳,不过…至少能让你清醒点。】

脑海中传来的声音,让世界恢复了色彩——

临近午夜时分,眼前这被五彩斑斓的灯火所点亮的都市,仍然保留着一定程度的人潮在流动。

刺耳的警笛声,即使身处于嘈杂的商业街上,都能听的非常清楚。他们正在搜寻的是,某个声名狼藉的通缉犯。不过由于对方脸上戴着假面,他们只能通过某种仪器来追踪目标。

高挂于大厦外墙的巨型屏幕,滚动播放着数小时前发生的一起恐怖袭击事件,然而即使有人为之驻足,也不过是跟朋友谈笑几声,或是佯作出一副惊叹的面容,随意的谴责几句。

闪烁着红色光芒的行人指示灯,在读秒结束的同时变换了色彩,周围零散的行人相继不一的迈出了步伐。

于是我也跟他们一样,敷衍的望了望公路上停滞的车辆,喝了口用来提神的碳酸饮料,挪动了这已经濒临极限的身体。

才开始没多久的兼职,看样子是无法进行下去了。就连好不容易安置下来的新家,似乎也不能继续住下去了,必须…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。

有那么一瞬间——我看到了自己的胸口,被某种锐利的物体所贯穿的画面。那是一道听起来如清泉流动般悦耳的柔和声音,但掩藏在其中的锐利杀意,对方似乎并没有打算掩饰的样子。

“你…觉得这个世界有趣吗?”

就算没有交手,我也能大概判断出即使是正常状态下的我,也不一定能够与之抗衡,然而此时的我就像是被捆住了身体一样,连迈出逃跑的步伐都无法做到。

原本还非常嘈杂的空间,安静的只剩下对方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,她来到了我的面前,身体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样,恢复了动作的能力。

隐藏在风衣中的剑身,就像是感到了危险一样微微的颤抖着,那大概不属于畏惧,而是遇到了强力的对手的兴奋吧。

不过这个情绪,看来并没有跟我同步。

“你的眼神,就像是被逼上绝路的野兽一样呢…刚才的问题,能给我一个答案吗?”

优雅柔和,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遥不可及的微笑。

“…不好意思,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。”

看上去大概跟我同龄,或是年长我一两岁。纯黑色连衣裙跟她那白皙剔透的肌肤,形成了一种鲜明的视觉效果,在大腿与裙摆之间隐约能看到枪带,但腰间并没有增幅能力的‘RS装置’。

大概的在脑海中进行了记忆对比,并没有找到类似的存在。

在这个以开发教育‘能力者’而存在的都市,持有武装并不能意味什么。但这并不表示他们能够随意的使用暴力,合法的情况只有自卫。不过这个限制并不存在于我的身上。

“浑身都散发着甜美的血腥味,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找错人才对~”

她俏皮的笑了笑,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我藏于衣袋中的左手。

“现在的你,我大概不用一秒就能解决掉吧?所以…认真的回答我,对你没有坏处的。”

也就是说,不允许我继续敷衍下去了呢…

“…问题是?”

“你存在的意义。”

…总觉得好像变了啊,虽然我确实不清楚刚才她说了什么

“我会以你的回答,来决定你接下来的命运,这对你我来说,都非常重要,请认真思考。”

也许是因为她给我的感觉变得柔和了不少,我有了能够仔细观察她的余裕。

五官端正,但五官并没有白种人的深邃感,身型虽然修长,但仍然属于纤细的那一类。

我见过的女性并不算少,但即使如此,她仍然能算是其中的佼佼者,单从外貌来说的话。

似乎是觉得沉默的时间太长了,她的嘴角弧度开始慢慢的变小,我不太愿意想象惹恼她的下场,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

“如果这个世界仅仅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话,那还真是相当无聊…但,因为我的两位妹妹也存在着,所以我必须存在…这就是我的意义。”

沉默的相对而视,她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样,失去了刚才那样细微丰富的变化。

“即使,这个世界给予了你如同诅咒般的命运?”

“虽然不清楚你了解了多少,但…我并不喜欢别人对我的选择…说三道四。”

将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抽出,从一开始我就不认为她会放过我,不过这点靠时间争取来的体力,只能用来逃跑。

“这就是…你的回答吗…”

她的表情,如同遭受了背叛一样扭曲了。

…我非常明白,她的这个问题,只是用来过渡开场的罢了。

无论我的回答是什么,对于我的处理,她早就已经想好了。

“你虽然活着…但已经不存在了,无论是你的灵魂,还是你的肉体。”

感受到瞬间涌出的杀意,原本打算用来偷袭的手段只能被迫提前亮出。

然而,还没等我顺着脑海中预定的轨道将其挥舞出去,如陷入沼泽般往地面陷入的诡异体感,就让我失去了平衡并倒在了地上。眼前的少女似乎被一朵巨大的黑莲所收纳,渐渐融入于暗红色夕阳之中。

周围仅剩残乱破碎,已经看不出原型的建筑,以及空无一人的荒凉街道。就像是只存于噩梦之中,那灭世后荒芜而安静的,这个世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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